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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少次,自語,釋懷吧,釋懷吧,為何深陷無能為力之中,緊緊捆綁著,捆綁著那顆羸弱的軀體。明知道,一些事情由不得己,發生的總要發生,該去的,無論多麼不舍,還是留不住。縱然掏了心,傾了情,耗盡了精血,也無濟於事。尋找一千個理由,說服自己淡去,淡去曾經的曾經,來一個全新的開始。可卻還是執拗著,執拗那難忘的一顰一笑,就這樣被牽引著轉轉旋旋,晃晃悠悠於回憶的入口,一副畫面由遠及近,延伸至眼底,奪魂扣目,與你一起,和著塵絮,回到那個泛黃的時窗。

那日,天女散花,穹宇原馳蠟像,天氣,這般的寒徹骨冷,這般的瀟瀟飄零,這般昏天空暗,滿目銀花簇簇。在蒼微處,她,眼含憂慮的,心懷忐忑的,悄然走進了你的眸裏,走進了你的世界,走進了你的生命。你,沉於突如其來的幸福中,嘴角邊翹著微笑,欲掩卻更彰顯,因為你可瞞過天,瞞過地,卻瞞不過自己。她,從遠古的天邊而來,不慕瑤池錦繡繁華,襲一身素披,穿過時光隧道,來到煙塵滾滾的凡間,只為一個輪回的約定。煙熏的紅梅旁,你,一眼便知等了千年的她,不喜,也不驚,就那麼迎向前,釘步,洞穿秋水三千,念像恰似庭院深處秀樓橘燈下埋頭詩經的女子,清靜素雅,墨香勻了鬢角,慧瑩剔透,淡淡憂傷更嫵媚了她的美麗,你在那棵菩提樹下,邂逅了夢寐的她,此後,再也放不下,依依相惜,濡沫平生。

行走紫陌的路人,在紅塵歲月長河中,不斷有人迎面、擦肩和回眸悵望。有些人,仿若長河裏的相向小舟,相逢刹那窅然一笑,就被時光載向天各一方。有些人,好像曇花,生命中一個掠影,在心壁上劃過淺淺的痕,只是記憶中美好的片段。而有些人,一眸驚鴻便成為靈魂的獨一無二。朝朝暮暮,歲歲年年,而一生,則是苦苦執著生命的愛憐。於滾滾紅塵之中,湮沒了多少的寂寞和憂傷。在命運的流年和時光裏,以其聰穎的智慧,點燃生命裏藍色之光。那些音容,那些笑貌早已篆刻成章、銘寫在心底的深處,靜靜地思念、悄悄的企盼,美美的回憶。而這沉寂的情感,則是經得起風雨的浣洗、霜雪的席捲、歲月的漂白,最終穿越過了滄桑,開出最美生命之花。

她,在那年六月雪中迷失。許,她的世界,你最懂。為了避免窘態,你特地選了一個最佳時機,送去了你的世界開始下雪那首曲。正如你知她一樣,你的心思,她也明。你的眼神,她讀了千遍萬遍。你的話,她都句句會意,銘記於心。你的一腔炙熱,暖化了她內心徘徊的憂傷。她是個不善訴說的女子,你娓娓不絕的道著,敘著,論著,她一直沉默,不言,也不語,對你的感受,她始終未能從櫻唇滑出,有時在你灼灼眼光下,微微的點頭,你的心上隨即綻開喜悅的花朵,你笑著,微笑著,因為你知道自己已佔據了她整個心,每時,每刻。你看見了眼淚,在她眼眶裏滾淌。你聽見了,夜深人靜時,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你的名字。你笑了,甜蜜的笑了,把她的照片貼在你的胸腔,伴你仗劍江湖,走南創北,一生時光。

今夕何處?也許在你曾經的家鄉,守著,望著。太久,太久了,你一直都無法得到有關她的音息。在濃濃的思念中,你重回江南,去找尋當年的她和你自己。寂靜的校園,安靜的學習室,每晚你都一聲不響的坐在她的身後,透過白白的鏡片,凝視著瘦弱清麗的女子。那時,緊張的空氣,無法讓你幽默你的智慧、靈氣,為備戰英語統一考試,你安靜心魂,一遍又一遍的做著習題,但又不想離開她半步,於是不約而同的在固定的時間,固定的教室,固定的位置,安靜的陪著她。也只有在疲倦休息時,才得閑調侃著文學裏的風風雨雨。你們一起學習,一起放學,繼而相依漫步靜謐的校園。那青翠茂密的竹林小徑,灑下你們的歡聲笑語。空曠的操場,在月光下,倒映你們默示相望你的鏡頭。乳白的路燈下,留下了戀戀不捨的身影。霓虹舞廳,優美的華爾滋把你們深深的旋進了經典故事。

美好的時光,總是那麼短暫,快樂轉瞬即逝,太陽還是轉到了她不得不離校的日子。含淚,告別了同學,告別了老師,告別了校園,也告別了最心愛的你。卻沒想到,這一別竟是紅塵天涯。一連串的問號在心裏升起,你一直在絞盡腦汁尋找答案,可終究不明白,為了一去千年。你一次又一次的問自己,哪點做的不好?還是不經意著傷著了她?腦子想疼了,還是困在霧裏。你怕她誤解,怕她找不到回來的路,於是,在她知曉的地方,一遍遍刨白內心對她的愛,對她的情。那感人淚下的心底吱聲,匯成涓涓不息的溪流,敲打顫顫的心弦,吟哦成一篇篇華美的詩篇。她,也許離的太遠,沒有聽到你的呼喊,沉寂空氣窒息著你的殷殷執著。你唱著,唱著成百上千她喜歡的歌曲。你翻開塵箋,落筆一頁頁的纏綿。你打開唱機,錄下你精心製作的諄諄心聲。你采下夜空的星星,鑲嵌成風箏,送達她所在的天空。可一切的一切,隨風而逝,你的淚碎了,滾落一地的殤體重控制

你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?在長久沉寂之後,你想放手,可魂游離軀體之外,又不得自己。是什麼讓你處於大地沉睡的距離之間,你還是不明白,你的整個世界一片漆黑。在寒冷的冰雪天,你像過了許久許久,那顆曾經活力四射的心,一夜間老去千年。外面世界什麼模樣,你似乎不睜眼望窗外,就這樣囚禁著自己,把在一起的經過,從頭到尾,又從尾到頭的翻看。短暫的歡愉,長久的痛苦。忘記了自己是誰,為何來到這個世界,為何上天如此對你?你忘記了該怎麼笑,該怎麼哭,像木頭人一樣,機械的走來走去。說著言先天性心臟病不由衷的話,明明愛著疼著,卻做著相反的事。深陷黑暗的漩渦,不能自拔,你想把自己徹底放逐。放逐到在很遠很遠的,沒有人可以找到的,在渺無可及的地方,讓曾經的人不再記起你。

有些人,有些事,不是主觀能支配的,欲回避反而越清晰,更何況是走進生命深處之人呢?某種感覺,某種感情,一旦沉澱了心裏,就變成肢體有機組成,想剝離,想遮罩,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,狂奔向前,一直向前。

窗外起風了,雪從天傾瀉,飄飄灑灑的,天地之間寂靜無聲。你恍惚是看到了,那個青衣素顏,打著紫傘,向你走來,依舊那麼緬甸,滿身的書卷氣,淡淡的笑,那個從記憶深處向你走來的她,用她瘦弱的雙臂,環抱著你,靠在你的背上,輕語,不再離去。